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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种公开募集政治团体经费的制度,“政治捐款”在许多西方国家都存在。然而每到选举年临近时,关于政治捐款的媒体报道便层出不穷。如果金主身份比较特殊,合法合规的政治捐款也会被阴谋论者扣上“里通国外势力”的帽子。那么在新西兰,这个制度下的华裔金主们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周末深读:
海外政治捐款是怎么回事儿

8月26日,在奥克兰举行的一个活动上,新西兰国家党发布了其关于2020年大选年的一些经济政策文件。

国家党党魁Simon Bridges表示“国家党的经济计划将侧重于创造一个更具生产力和竞争力的经济、提高收入、降低所有新西兰人的生活成本,并提供负责任的经济管理,提供世界一流的公共服务。”

国家党的经济发展事物发言人Todd McClay表示,如果2020年大选国家党成功当选,国家党将会在上台的前六个月废除100项现行的法律/规定。

“我们需要定期测试监管是否仍是必要的,消除新商家进入市场的障碍并简化不必要的缓慢且昂贵的官僚程序。”

——Todd McClay

McClay表示,国家党旨在恢复新西兰的商业信心,确保经济“不会被繁文缛节的过度监管所扼杀。”实际上,国家党的承诺还挺多的,多到必须要做一份44页的讨论文件。与此同时,党魁Simon Bridges还宣布即将访问中国,并参加“一带一路”农产品和材料(电子商务)交易会。国家党希望藉此机会表明重视与中国的经贸关系。然而就在此时,非常巧合的新闻出现了。




围绕中国政府和商业利益对新西兰政治进行干预的担忧再一次被人被提出,2017年的一笔捐款被媒体再次重提(实际上国家党当年已经按照规定申报了这一笔捐款,并且从2018年的公开披露文件中可以查询到这一笔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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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西兰,通过捐款把政客弄得灰头土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号称新西兰政坛不倒翁的Winston Peters 在2008年8月也不得不在接受捐款调查时宣布辞职。 事实上,新西兰每年各个注册政党均需按照新西兰现行法律在4月30日之前向选举委员会披露该党在过去一年接受的捐款,

目前的规定是企业捐款超过1.5万纽币或个人超过1500纽币就需要申报捐款人姓名、地址和捐款价值。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同一个主体一年累计捐款超过这一数额,也是需要申报的。除此之外,如果金额超过3万纽币,那么党派需要在收到捐款的10个工作日内向选举委员会进行申报。

如果捐款人就是想匿名捐款,那么需要和选举委员会联系,进行匿名捐款,然而,匿名捐款的金额不得超过$46,822.50,否则仍然需要对姓名身份等信息进行披露。


2017年大选年各党派受到的政治捐款一览

$ 457.91

万新西兰元


国家党

$
161.11

万新西兰元


工党

$
84.85

万新西兰元


绿党

$
54.63

万新西兰元


优先党

$
78.38

万新西兰元


行动党

$ 836.88

万新西兰元


总计


为什么新西兰对“来自海外”的政治捐款如此敏感?

得益于制度层面的监督机制,新西兰的廉洁程度在全球名列前茅。虽然政治捐款是可以在合法合规的情况下筹措的,但新西兰对来自有外国背景的政治捐款却格外警惕。

这种警惕的主要原因是担心海外势力会左右本国政治生态。因为操纵他国选举这种事,美国人已经做了很多年。上世纪50年代初在危地马拉和伊朗,以及70年代和80年代在智利和尼加拉瓜,美国干预了许多外国选举,包括支持倾向于美国的候选人,一些情况下甚至帮助落选者推翻合法当选的领导人。

根据CIA的公开资料,早在1983年,罗纳德·里根创建的国家民主基金会(NED)就通过向“政党、工会、自由市场和商业组织以及充满活力的社会公民” 提供资金支持。这一体系事实上被认为某种程度上在操控海外的政治活动(选举)。

1996年,时任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寻求连任的时候,克林顿政府游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向俄罗斯提供100亿美元的贷款,其中一部分是给叶利钦分配给支持自己的选民的。

实际上,政客们非常清楚舆论的力量,因此就政治捐款这一话题利用舆论来打击竞争对手也几乎是政坛常态。

在2016年美国大选中,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多次指责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2018年,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Herbert McMaster称美国注意到墨西哥大选中有“俄罗斯干预的初步迹象”。2019年1月,以色列媒体称俄罗斯涉嫌干预定于19年4月举行的以色列议会选举。

在这样的前提下,新西兰的政客们不可能学不会这么好用的套路。而最容易成为靶子的,当然还是中国。


矫枉过正: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控制”了整个西方。

2018年,美国副总统彭斯在一次讲话中曾直接表示,中国正在或明或暗地干预美国中期选举以及2020年大选、对抗特朗普强硬的对华贸易政策,其行动远比2016年俄罗斯的所作所为严重。

特朗普更是在联合国安理会上将矛头指向中国:“我们发现,中国一直在试图干预我们11月即将举行的2018年选举,以反对我的政府。他们不想让我、或我们赢得选举,因为我是在贸易上挑战中国的第一个总统。我们在贸易上正在胜出,在每个层面上胜出。我们不希望他们来插手或干预我们的选举。”

事实上,由于意识形态的历史原因,许多国家对中国以及中国人的了解并不充分。而这些指责更是从侧面反映了中国在改善对外关系时所做的努力。

就拿上文提到的McClay来说,在所有程序都合法合规的情况下依然“躺枪”,只因为其政治捐款来自中国商人。

当下的国际环境中,世界各国的内部分裂加重,全球化的支持者和民族主义者之间的分歧正在越来越大。 

全球化带来了经济和政治上的收益。就经济而言,这些收益包括全球贸易和国际投资增加,促进了繁荣并扩大了普通人的选择。而另一方面,一些民众认为,他们没有享受多少全球化的利益却要承担全球化的害处,这时候民族主义者就出现了,民族主义者认为本国人因全球贸易而受苦,尤其是移民问题的存在,让民族主义者希望将外国人驱逐出去。

对于采用民主选举政治体系的国家来说,民族主义者发现其手中最有力的武器——选票也受到了全球化的影响,就会从内心深处出现反弹。

另一方面,全球秩序开始变得不稳定也正在助涨民族主义情绪,没有什么比一道墙更能让内心有安全感了,这或许也解释了近年来大选中频繁出现“建一道墙”的原因。

欧洲国家想“建一道墙”隔离中东,英国想“建一道墙”隔离欧洲,美国想“建一道墙”隔离墨西哥等等。 


新西兰的政治捐款制度到底有没有漏洞?

毫无疑问地说,有。从公开的报道来看,新西兰工党曾经利用规则漏洞“粉饰”自己收到的捐款,并引起艺术作品捐赠者的不满。

惠灵顿的艺术家Karl Maughan此前 赠送了两幅作品给工党,在工单披露的捐款人名单上,买走画作的人并没有被披露,而艺术家成为了慷慨的捐款人。对于自己的画作,Karl表示,他的一幅画在拍卖会上以36000纽币的价格成交,这一价格比通常情况下他的作品更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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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克兰艺术家Stanley Palmer没有意识到在工党披露的文件中,他成为了工党慷慨的捐款人,一年捐款39100纽币,虽然他只是提供了三幅小型画作。

而工党通过在竞选筹款会上出售这些艺术家的作品筹集资金,画作的买家不会成为捐款人,提供了拍卖品的画家成为了党派向选举委员会披露的“挡箭牌”。


所谓外国势力渗透,其实完全不必担心

其实,增加本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这类事,新西兰也在做。 新西兰副总理、外交部长Peters去年5月份表示,新西兰将推出耗资7.14亿纽币的太平洋重置计划。因为过去九年(国家党执政期间)新西兰在太平洋地区的投资不足,削弱了新西兰在太平洋地区的影响力。

为了加强新西兰在太平洋地区的话语权,增强新西兰在太平洋各国中的影响力,2019年新西兰将向太平洋地区增派外交官,充实到萨摩亚、汤加、斐济、瓦努阿图、巴布亚新几内亚、所罗门群岛和基里巴斯等国。

今年Jacinda Ardern在图瓦卢( Tuvalu)参加太平洋岛屿论坛18国领导人峰会上表示,将投入1.5亿纽币用于支持太平洋地区气候变化问题。而这一切是在新西兰遭受到来自图瓦卢总理埃内尔·索帕加的批评后做出的决策,新西兰是否也在影响着太平洋岛国的政治呢?

所谓的反对海外势力干预大选,反对到最后的不仅是海外的势力,还有新西兰人自己选出来的政府。

新西兰安全情报局(SIS)总干事Rebecca Kitteridge在今年8月28日告诉国会议员,单靠禁止外国捐款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案,也不会有效,因为“一个新西兰代理可以轻松地绕过这一禁令。”

事实上,记者认为,早在2013年新西兰国会已经通过了电信监听和安全能力法案,使得新西兰政府通讯安全局(Government Communications Security Bureau, GCSB)可以在电信公司网络中安装监听装置。

并且新西兰和英美等国构建的五眼联盟互相分享数据,如果在这样严密的监控之下,海外势力还能干预新西兰大选,那只能说明是GCSB和SIS失职了。

要知道,根据2015年“棱镜门”事件主人公斯诺登公开的文件显示,新西兰和美国曾联合监听中国驻新西兰领事馆的外交信息。连国际公约中禁止监控监听的外交通信都不放过,普通人之间的信息传递更应该是毫无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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